夜间值班日志
22:47,前台电话第三次响起。
"请问...你们有会中文的员工吗?"带着北欧腔的男声穿透电波。刚卸完妆的周绾绾重新扣上工牌,指尖还沾着卸妆油的薰衣草香。十分钟后,她带着冰敷袋和电子词典出现在310客房,瑞典男孩的脚踝肿得像颗水蜜桃——他在后山追野兔时崴了脚。
"这是艾草膏,要顺时针揉三十六下。"她跪坐在榻榻米上示范,腕间的银铃铛叮咚作响,那是去年中秋客人送的谢礼。男孩指着她锁骨处的花瓣纹身:"和白天撒的樱花一样?"
凌晨三点,陪护结束的绾绾晃进员工厨房。案板上摆着厨师长留的荞麦面,便签纸画着歪扭的笑脸:"给最晚回家的撒花精灵"。面汤蒸腾的热气里,她忽然想起五年前初到新胜的那个雨夜——也是个外国背包客,指着她淋湿的碎花裙说:"你像朵迷路的绣球花。"
晨光微露时,她在值班簿上写道:"第1934次夜班,教会了瑞典客人用中文说'撒花不是工作,是让时光开花的魔法'。"